妥协与消失的善意

深夜,忽然醒来,只经过片刻的宁静,便是包裹着整个黑夜袭来的精疲力竭。

恍如隔世,许多从前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,对自己、对他人,其实都在逐渐接受。而多年来对这个世界所给予的善意,也仿佛早就消失殆尽,和那些顽强挣扎着的期待,一齐淹没在窗外轰鸣的外挂机里。

神游许久,传来一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啼叫,才突然将我拉回现实。不禁感到一丝凉意,才发觉天气早已慢慢变冷,而一年伊始,如今期望着的,却是那个熟悉的刺骨的寒冬。可如今早就丢失了那样的心性,站在零下三十度的湖面中央,透过莺莺燕燕的幻影,看到的却只有自己。大抵一直都是这样吧,谁又知水流在结冰的湖面下如何暗涌,想要看见冬日里白得泛灰的天空,却又深深惧怕着挤到眼前的冰川;湖面又何尝不是如此,看似坚硬的表面,不过是来年暖阳之后,又一次早已麻木的轮回。

半裹着被子,在床上呆坐了许久。似乎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是真切地坐在这里,而不是吹过阵阵凉风、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枯草的,那个结冰的湖面。没由来地一阵心悸,疑惑不顺心的事情为何总是在我面前排着队,还拿着爱的号码牌?我抬头望去,想要寻找答案,却又赶紧低下,生怕眼前这唯一熙攘的队伍,也一哄而散。